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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.我的“哥哥”在怒视当下

7.我的“哥哥”在怒视当下

如果说意外的话,我永远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意外。

六岁那一年,我遇上了车祸,然后然后仿佛是下一秒,我就出现在了小忆的家里。

可能是因为我的灵魂漂泊了太久的时间,又或者是那时的我实在太小,我对车祸之前的记忆并不是很清楚。

但是我始终记着小忆。

所以当我见到长大后的小忆的时候,我便明白了。

可能神让我回到这个世界,就是为了他吧。

或者是为了她。

/

我本来对她并没有任何的记忆,但就在广场边看到那个女孩的一瞬间,我又想起了她。

她是谁,她叫什么名字,甚至我为什么会忘记她,我都记不得。

可是我确信的是,她一定是什么很重要的人。

/

除此之外,我记得的,只有那个约定。

/////

现在的我附身在他的妹妹身上,上着初中的课程;我都已经觉得那是天书级别的了,他的高中课程岂不是无字天书?

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我根本没有上过学的原因,可是他现在的生活,我可不敢认同为“幸福”。

每天除了上学就是上学,除了学习,我几乎见不到他做其他的事情,连闲下来和我聊两句的机会都没有。

虽然种种情况让我有些难以适应,但是生活还是让我十分开心的。

学校里的同学都很友善,或者说小忆的妹妹本来朋友就很多吧,所以在学校里打闹的让我有些回到从前的感觉。

家里的妈妈就更加的令人觉得幸福了;从小就觉得小忆的妈妈不是一个总是揪住孩子不放的打人,要不然也不会和我们一起去钓龙虾;虽然有时候也会做出很莫名其妙的事情,但是在很多方面对孩子都非常关心。比如在五一放假前的一天,就默不作声的给我们都放好了雨伞,让我免于淋雨。

然而小忆还是被淋成了落水狗,我稍微有点后悔没早点回来看到他的那副样子。

/

“哎呀!忘记让那个小姑娘把衣服带走了!”

那天晚上听到妈妈姨这么喊着,我好奇的问:“什么衣服?”

然后我就得知了下午小忆的同学来我们家洗澡、走的时候还忘记带走衣服的事情。

那时候我还觉得没什么,只是晚上洗澡的时候发现前几天喜欢穿的大衣服不见了的时候,我才意识到发了什么。

“下午的同学……是女孩子?”我这么问妈妈。

她仿佛是理所当然的回答:“是啊。”

所以是一个女同学到男生家里洗了个澡?

小忆真的没干出什么出格事情吗?

还说他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所以并不在意?

小忆的女朋友啊……

我马上想到了那个和小忆有说有笑的女孩。

虽然我也是这么猜测的,但是认识到事实的时候,真是有些惊人。

小忆会有女朋友……

我一直看着晒在外面那套高中校服,想象不出来那个女孩的样子和性格。

/

虽说去问问小忆也没什么问题,但是整个五一假里我都找不出机会。

没错,那天之后的第二天,小忆就感冒了,然后发烧流鼻涕,整天都病怏怏的没有精神。

“没事吧?”

“没……事……”他发出了感觉快要晕过去的声音。

我想这不可能是没事的样子吧。

所以我也不忍心去打扰他休息,只能继续看着阳台的校服发呆。

/

接下来的每一天里他都拖着病写着作业,难受的表情到连妈妈都看不下去,最后她实在受不了,直接把小忆拖上了床;直到睡着前,小忆还一直念叨着“不写作业不行啊”之类的,真是不要命了。

在放假结束的最后一天,他的身体终于好了一点,这才写了点作业,但是明显没有写完,到了晚上被妈妈拖上了床。

真是辛苦的不得了。

接下来的一周里,小忆都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,每天劳累的神情更为严重了。

/

“你没事吧?”

“嗯……没事……”

“要不在家休息几天吧。”

“那你替我去上课吗?”

“没问题啊。”

“你是不是傻啊。”

电视里放着妈妈要看的电视剧,里面的高中生男女因为小事起了争执。

“这个水你不能喝!”

“为什么啊!”

“因……因为我喝过了!”

/

真是搞不懂高中生啊……他们心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呢?

感觉完全无法理解他们,每天很忙却又很开心的样子。

不知道为什么,我就是感觉很生气。

我很珍视我们的感情,我珍藏着过去与他的一切记忆,而他却完全记不得过去,连约定都忘记。

虽然不愿意说出来,但是我总觉得和小忆疏远了很多。

明明天天生活在一起,每一天都能见面。

以前无话不说,但是现在小忆在想什么我完全无法理解,名字都不好意思叫以前的昵称,就连他和他同学的关系我都不敢多问。

这是为什么呢?

明明他又不是什么怪物,也和以前没什么变化。

/

如果……能多了解点现在的小忆就好了……

我看向了阳台的校服。

“啊。”

可惜已经被收起来了。

////

所以我进来了。

当然是高中部。

想要了解一个男人,首先要走进他的生活!这是我从多日的电视剧鉴赏中学到的人生哲理!

/

但是怎么进学校而又不被别人发现是个问题,要是被小忆发现的话又免不了一顿教训。

所以我在家找出了上次的女孩留下的校服,缺根筋的妈妈还没有把它送回去,留着别家女孩的衣服在自家男孩的家里。

真是太好了。

我偷偷穿上了校服,虽然大了几号,但意外的并不是很奇怪,如果把衣服下摆收起来、袖子摞起来的话,看上去就是个买大一号校服的新生。

可是这并不代表着我并不显眼。

在校门口,我身上明明穿的是校服,却被人抱以奇怪的眼神看着,让我有些无所适从。

为什么名字叫“校服”,整个学校都没有人穿啊!

除了我之外的学生都穿着普通的便服,反而是我这个认真穿着校服的家伙是最显眼的那一个。

本想着就这么混在人群之中,装作身材矮小的高中生就这么混进去,现在不是完全被盯上了吗!

但是事已至此,我也没有退路了。

我硬着头皮走进高中部的校门,尽量远离校门口的检察人员。

或许是我的表演功底深厚的原因,并没有人把矮小的我当成“闲杂人员”,甚至还有一个穿着校服金发姐姐对着我笑了笑。

看来这个学校还是有校服的人嘛。或许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显眼。

不过这个姐姐居然还染发……这个学校可能也没有看上去的那么严格吧。

我放松了许多,没有了在校门口的尴尬感觉甚至笑了起来。

/

可是我还是忽略了一点。

我完全不知道高中部是什么样的构造,也不知道小忆在哪个班。

…………

这可就尴尬了。

/

周围的学生都朝着右边走过去,但是到了车库之后,又朝着两栋不同的楼走去,中间连接的是厕所。

高中的气氛感觉和初中并没有区别,聊天、张望、追逐,除了稍微成熟一点的外表外,和初中并没有什么区别。

小忆是高考生,所以必定是高三的学生,我的目标是高三的教室。

我首先跟着多数人走进了右边的楼。

第一个班级的牌子上就写着“高一”,接着一排都是同样的开头;经过一个楼梯间,班级牌号就变成了“高二”,显然这里不是高三的教室。

“那里是……”

前面尽头还有最后一间教室,我走了过去,上面写着“高三(17)班”。

一个年级居然有有十七个班?

我回头看了一下刚刚路过的班级门派号,上面写着“16”,前缀是“高二”。

再往前是行政楼样式的链接处,与前排的主楼形成了一个中庭样式的空间,明显不是教室。

难道这里就只有一个高三的教室?

我朝里面看了看,男男女女的同学坐在教室里,前排的老师已经进了教室,正在等待着铃声的响起。

我悄悄的在墙后探出头,看向窗口;大多数的学生都低着头写着什么或者休息,抬起头的也很少在和别人说话,而是像在背着什么一样,同样的特征是和小忆一样疲惫的脸庞,甚至更胜一筹;教室里气氛怎么看都十分的严肃。

我仔细的寻找了一下,并没有发现小忆的踪迹。

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,铃声响起了,下午的第一节课开始了。

校园渐渐归于了宁静,时不时传出“上课”和起立声。

看来这里没有啊。

我离开了那间教室,走向了另一边的楼。

/

第一间就写着“高三(16)班”的字样,再往前是“15”、“14”的倒叙。

很显然这里是专属于高三的楼。

三间教室都有老师的说话声,都是在上课的样子。

我躲在墙后,看着16班的里面,担心受怕的只敢看后排的同学。

至少一半以上的同学在认真听着课,但也有一些趴着睡觉或者发呆的人。

但是这些人里都没有小忆的身影。

我想确认一下前排的人,但是又怕一露头就被人看到。

只露一点点……应该没事吧……

我在墙后悄悄露出了头尖,然后眼睛看到里面的景象——

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上课场景,老师讲课,学生听课,平淡无奇。

可是我却看到了一个特别的人。

一个女孩只是随意的看了眼门口,正巧与我的眼神相接。

我赶忙缩回了脑袋,心惊胆战的捂着胸口。

那是……那个女孩!

那个在广场见到的女孩!

过往的记忆再次袭上心头,可是我却记不清了许多的细节。

那个女孩……那个女孩……她……她……

我明明觉得我不应该忘记她,但是我却完全记不得她具体的什么。

不知道为什么,我觉得我一定要记起她。

可是……为什么我想不起来?

我捂着不属于自己的脑袋,疼痛让我完全不能自已。

/

“喂。”

我怂起了肩膀,惊出了一身的冷汗,叫出了声,回到了现实。

“啊?”

糟了!被老师抓到了!这下完蛋了!

我下意识的想到。

“你没事吧?”

传进我耳朵的是个温柔的男生,仿佛是小孩子一般的悦耳声音,不仔细分辨甚至会觉得是女孩的声音;落在我肩膀上的触感,隔着衬衫都能感觉到它的轻柔;轻轻的动作,并不像是抓到什么的感觉,而是关心的感觉。

我害怕的回过头,看到的是和小忆差不多大的男孩子,看上去并不是老师。

我松了一口气,肩膀渐渐放了下来。

“没事吧?”他又一次问道,皱起眉头的表情和女孩子一样多情善感,“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?要不要去医务室?”

“没…没事!”我赶忙说到,“就是……迷路了!”

我情急之下编出了一个理由。

“迷路?”男孩的脸上露出了不理解的表情,仿佛在说“就这么大的地方,怎么还能迷路”。

肯定是把穿着校服的我当做了这里的学生,在困惑于我为什么会在自己学校迷路。

我想起了在电视剧里看过的设定。

“我…我是今天才转学过来的!所以不熟悉这里!”

真是相当精彩的临场表演!

“转学?”可是男孩的眉头更深了,“现在五月份转学?”

…………

仔细想想好像是有点问题。

那些电视动画里面的人好像都是新学期转学的,五月份这么不上不下的时间,确实很奇怪。

完了,这场戏NG了!

在我为自己的错误懊悔不已的时候,男孩打量打量了我。

“看你这样子,应该是高一高二的吧?”他顿了顿,“那也不是那么不可能呢……”

…………

他相信了?

我睁大了眼睛。

连编的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,他居然就这么泰然的接受了。

高中生的接受能力果然不一样!

“低年级的教室在那边哦。”他向我解释道。

“啊,我知道了,谢谢学长!”我顺着他的话接下去。

“安雯?”

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,又跑过来了一个男孩。

但是这和我已经没有了关系;我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

“怎么了?”

“看到那个女孩好像有点不舒服,就关心了一下。”

“噢……快点吧,等会体育老师要骂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走远,我回过了头;两人已经消失在了楼梯的尽头。

我松了一口气。

/

可是我一下子没有了去向。

上课时间到处乱跑实在有些危险;这次幸好遇上的是那个叫安雯男生,要是换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,估计就麻烦了。

我只好往没人的中庭走去。

走到了中庭也才走到整个校园不到一半而已:再往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实验室,但里面难闻的气味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人上过课了;中庭的后方是校园的后半部分,不知是什么的雕像、小小的池塘、标准大小的操场,而这也才是后半部分的一半而已;另一边是连幢的六层楼,有的阳台上晒着衣服被子,应该是高中部的宿舍。

操场上有着学生在上着体育课,男生的叫喊和女生的打闹占据了这片天空。

我在操场边的小路上找了阴凉的地方随便坐了下去,无聊的撑着下巴看着足球上奔跑的男孩们。

离上次的大雨已经过去了十多天,天气又一次变得潮热起来。

跑了半天的我感觉口渴起来,可是连学校里的小卖部都不知道在哪里,而且身上也没有钱。

明明是来了解小忆的,但是现在连小忆都没有找到。

这个学校这么大,我却只知道“小忆是高三生”这一条信息,简直是大海捞针。

足球上的少年奔跑着挥洒着汗水,与自己的朋友们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,让我不断回想起以前和小忆的时光。

好像……回到从前啊。

我忍不住想。

/

“咦?你……”

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,我抬起头,看到两个男孩的脸,一个是刚刚关心我的男孩,另一个是……

我愣在了原地。

“你不是学妹吗?为什么不去上课啊?”安雯低下头问道。

“是刚才的那个人吗?”他身边短发的男孩问道。

他一下子唤醒了我的记忆。

不知道为什么,我记忆中的女孩与他慢慢对上了号,甚至超过了两面之缘的那个女孩。

“你是……”

我很想喊出那个男孩的名字,可是我却记不起记忆里的名字。

可是……我的记忆里是个女孩啊!只有这一点,我无比确信。

所以这肯定不是那个女孩。

但是……但是我又为什么会看着这个男孩就想起她呢?

那个短发……对,就是那个短发!

虽然脸和记忆里的有些诧异,可是就是那一头短发,就超过了两面之缘的女孩。

“嗯?”男孩一脸疑惑的看着我。

不能引起注意。我忽然想起我原本的目的。

我赶紧不再盯着他看。

再怎么相像,我总不可能搞错性别吧。

“喂?”

安雯皱起了眉头,可是我一心在那个面熟的男孩身上,没有发觉。

男孩看着我发呆的眼神,一脸茫然;安雯静静的坐到了我的身边,慢慢的靠近了我的耳朵。

“你……刚才是骗我的吧?”

轻声的说话把我痒的赶紧远离了他,心跳不自觉的多跳了很多下。

受到惊吓的我看向她,他的脸上并无表情,眼神无比认真。

被……被发现了?

另一个男孩不明情况的看了看他。

“这个时间段转学的可能性本来就很低了,现在你又出现在这里,而且你这小小的身板,就算说是高一生都不太令人信服,再加上你鬼鬼祟祟的神情……”安雯紧闭着靠近了我,“你是从哪混进来的初中生吧?”

完全被发现了!现在的高中生都是侦探吗?为什么能猜的这么准确!

我只好低着头承认了:“嗯……”

“我就知道。”安雯一转先前的认真,脸上马上出现了母仪天下般的笑容,“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?如果可以的话,请说出来,我们可以帮你!”

抓住了别人把柄还帮助别人……天……天使啊!

我只受过七十天初中教育的脑袋里只能想出这么一个词。

等一下等一下!

我努力的想让自己冷静下来,不能让自己被美色诱惑。

咦?等一下?美色?

我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男孩。

简直清秀的过分,比起自己女孩子的身形更像女孩子。

我可能是被小忆传染感冒了,导致脑袋出现了一点问题。

高中生都是怪物吗?

/

“我……”

我正烦恼着要不要对怪物说出我的烦恼,却被一下子意外的叫声打断了。

“啊!那是我的水!你不能喝!”

安稳突然大叫到,像弹簧一样跳到男孩的身边。

“为什么啊!”

男孩刚刚打开矿泉水瓶,差点把半杯水全部撒掉。

“因……因为我喝过了!”

安雯抢过男孩水杯,盖上盖子,眼睛飘过去的幽怨表情十分明显。

这台词……这表情……我好像在哪看过……

似乎是在妈妈的电视剧上。

我看了看两人。

天使。男孩。天使。男孩。

这两个人是不是和电视里的两人关系相仿啊……

我想起电视剧里的后续两人成为了情侣,一下子就释然了。

原来两个人……不对啊!电视剧里不是异性关系吗!这两个人都是男的啊!

难道说……

我忽然有些瘆得慌。

高中生……都是怪物吗……

不不不!换个想法。

/

一直以来,我都把眼前叫做安雯的男孩当做了“男孩子”,但如果他不是呢?

那熟悉的言行举止,怎么想都是个女孩子嘛!

而且清秀男孩子换个角度看,不就是个中性的女孩子嘛!

所以一定是我搞错性别了!高中生再怎么恐怖也不能会是那种关系嘛!

我淡定的笑起来。

真是的,我还是太年轻、经不起世俗的推敲啊。

“怎么了吗?”安雯又坐到身边问道,“你的表情很奇怪哦?”

我微笑着看向他双眸间的鼻梁,回想起生物课上学到的知识,视角逐渐向下,看到了喉咙处的凸起物。

怎么看外表都是男生啊!

高中生……真的是怪物啊!

/

“没……没什么!”我赶忙说道,努力的不去想刚刚意识到的事情。

男孩喝完了水,回头看了眼远处:“好心疼华忆啊,被强拉着打球;还好我们跑得快。”

“是啊……”

“你们认识华忆?”我差点跳了起来。

“哎?嗯……”安雯被吓了一跳,“难道你就是来找华忆的?你是他的……”

他上下打量着我,眼中的疑惑十分明显。

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——要让小忆知道的话,自己“悄咪·咪深入了解小忆”的计划不就泡汤了?

“不不不……我只是听过这个名字!”我一转语气,连忙否认。

安雯又皱起了眉头,叹了一口气,看向男孩。

男孩怂了怂了肩,转身离开了。

不会是去找小忆了吧?

“别……别走啊!我真的只是听过这个名字!”我急忙大喊道。

安雯按住想要站起来的我,压在肩膀上的力气可比我自己的大了多。

“没事!他只是去买水了!”安雯笑着说。

骗小孩呢!你们两个人的矿泉水瓶里都还有一半水啊!

/////

我低头坐在小忆的面前,一动不敢动。

不用抬头都能猜到他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,估计少不了一顿教训。

“你逃课来的?”小忆开口问道。

仿佛是大山般的重量,我完全不敢抬头。

“今天是运动会,所以……”我小声的说道,

“你一个人来的?”

“嗯……”

“这么远的路,你自己跑来的?”

“嗯……”

听得到小忆吐出的长长叹息声,我的心里不禁一紧。

“运动会就可以不去学校了吗?你知道一个人跑来学校有多危险吗?还穿着校服混进来,学校也有学校的秩序你知道吗?”

“嗯……”

好在并不是过于严厉的言语,让我稍微放松了一点,稍稍抬起了点头。

小忆又叹了一口气,从鼻音里就能感受出他的愤怒。

“那就给我回家吧;或者去运动会。”小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,一手的汗水,“学校还有妈妈都要急死了吧。下次可不要在这样了哦。”

我这才敢完全抬起头,看到小忆的脸上平静的表情才安心。

“嗯……”

“那我送你到校门口吧。”小忆拉起我的手,“回去之后要跟妈妈老师好好说清楚哦。”

“好的……”我稍微提高了点音调。

“那先跟他们道谢吧。”小忆把我拉向了两个男孩的方向,“真是麻烦你们了,不好意思……”

“谢谢……”我也跟在他的后面说道。

“没事,也没麻烦我们什么事情!”安雯说道,然后转向了我,“那就再见咯,小妹妹!”

“没关系的。”另一个男孩也弯下了腰,“下次再一起玩吧!”

在接触他视线的一瞬间,我的脑袋一下子变为了空白,其余的一切都消失了,只剩下了眼前的男孩。

熟悉的短发,熟悉的面容,熟悉的话语……

似乎一切都苏醒了,周围的一切声音似乎都消失了,我都能直接听到来自内心深处的颤动声。

“我们……以前见过吗?”

在我模糊的记忆深处,在那很久以前,在我的上次在世界上的时候。

我连刚刚说过话的自觉都没有了。

“哎?没有吧……”

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

可是我觉得我没有搞错。

哪里……究竟是哪里不对?

六岁的孩童还没发育完全,模糊的记忆里只有她的身影,却记不起明确的样子。

我看了看眼前的男孩子,又看了看旁边的安慰;我努力的想抓住什么,但是却抓不住记忆的尾巴。

“难道说……女孩子长大之后会变成男孩子?”

“啊?”

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话很莫名其妙,可是混乱的脑袋里面只想着抓住现有的某些关键,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的错误。

还是说在我的记忆里,把那个女孩的性别搞错了?

“因……因为你看他不就是个长得像男孩子的女孩子嘛!”

我指向安雯。

安雯的脸上挂满了惊愕,双手抱在了胸口,两颊染上了淡淡的红色。

“你……你可别别别乱说!我是不折不扣的男孩子!”

就算是这样,我也不会承认;我不会搞错的,我恢复的记忆里,那个女孩的身影,那绝对不是我模糊记忆的错误,绝对是发生过的现实,可是我却想不起那份现实。

/

“西拾!”

突然的大声吼叫打断了我的一切幻想,我看向小忆的方向,只有他会那样叫我。

“适可而止一点!”

有一声喊叫让我的耳朵有些耳鸣,恍惚中之间忘却了刚刚火热的情感,全身归为了冰冷。

“今天你都给大家添了那么多的麻烦了,还在和安雯迟爱菓说这么多奇怪的话,不要这么任性了!”

可能……现在才是在幻想吧。

我现在正在被青梅竹马的全力骂喊中。

“大家都在为了高考、为未来全力拼搏,不要因为你的任性行为影响到别人!”

为什么我感觉我正在离小忆越来越远呢?

明明伸手就能触碰到的距离,却完全触碰不到呢?

我们不是从小认识的青梅竹马吗……

“请不要像小孩子一样好吗!”

话语击碎了耳鸣,击碎了幻想。

最终,我还是从他那听到了最不愿意听到的话语。

脑袋变得更加混乱,浑身都在发抖着。

我知道现在不应该说话,就像之前那样,当做大人的教训听下去,然后就没事了。

可是我却控制不住我自己。

“小忆不也是……每次都说的那么好听,实际上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吗?”

我不自觉的说出这句话,当我感到后悔想要收回的时候,却失去了机会。

视野里的男孩表情逐渐由阴沉转为了惊讶,那样的神情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。

我们……已经是陌生人一样的感觉了吗?

从小忆身后跑来了一个女孩,踩在水泥地面的声音将我从茫然中拽了回来。

知觉慢慢的消失了,眼前渐渐变黑的感觉像是要死了一样。

记忆不断的涌上脑袋,那些忘却的事情又一次记起。

我想说些什么,可是却发现控住不了自己。

我……我……

在我的眼里最后出现的是那个女孩的脸庞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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